酒论 (易子超)
酒论
易子超
(原稿)
酒者,通古今之佳饮也。自五帝杜康之酿始,传万代,颂千秋。迁客骚人多饮,而市井下民亦欣也。观之,则有“金樽清酒斗十千,玉盘珍馐直万钱”之荣华;饮之,则有“兰陵美酒郁金香,玉碗盛来琥珀光”之香醇。酒可谓太白之“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”“天子呼来不上船,自称臣是酒中仙”;酒亦可谓子瞻之“休对故人思故国,且将新火试新茶,诗酒趁年华”“酒酣胸胆尚开张,鬓微霜,又何妨”。总谓无酒无赋文,无酒无诗人。足见酒于文之不可分也。
虽有太白“古来圣贤皆寂寞,唯有饮者留其名”之饮名,然古今是非者亦饮者居也。刘伶者,魏晋竹七贤者也。好饮,嗜酒如命。《世说》有言:“刘伶恒纵酒放达,或脱衣裸形在屋中。人见讥之。伶曰:‘我以天地为栋宇,屋室为衣,诸君何为入我裈中?’”亦尝赤衣道中,人人畏之。由是可观,饮而无度, 即放浪而非礼,无异自戕神魂,而人皆恶畏之也。
余以为,酒之达,不可众饮而可一也。何哉?不以物而痹己;不以忧而待日。众知饮酒毁身而继饮,是乃但求小乐而日饮,久之即亡乐。欲与前之乐而愈饮,饮甚而乐者同也。久之即乐微而饮甚也。饮微,则乐其乐,避其忧;饮甚,则不可乐而忧愈以致愁也。太白曰:“抽刀断水水更流,举杯浇愁愁更愁”实其一也;忧不可度日也,若逾日则日以继月,忧更为愁,则饮极而愁不得解。或曰:“此劫似不可渡,何以饮也?”
其一,小饮化情。酒酣之物,实饮人之情也。易安道:“东篱把酒黄昏后,有暗香盈袖。莫道不消魂,帘卷西风,人比黄花瘦。”此幽怨苦肠之情也。杨慎曰:“一壶浊酒喜相逢。古今多少事,都付笑谈中”此世事沧桑之情也。是人情恒,而饮不可绝也。情深意切,自借酒抒怀也。然重抒怀轻饮也。饮之为道,而非独道也。既怀平,又何苦饮以志他人晓知“此人心中悲怆而甚饮醉也”欤?是以小饮解忧,而大饮作势也。
其二,智饮化身。世人皆知饮而饮,而鲜有知所饮之志也。甚者为饮饮,是乃缘习也。智饮者,为有所饮,无所为者不饮。知其所饮,而不饮无为者饮;若食,君乃饥而食,而非为食而食,使不饥,更食,乃痴人所为。则智饮可趣而可自为,非日未饮而必饮者也。
嗟乎!吾等须兼“钟鼓馔玉不足贵,但愿长醉不复醒”之情,亦须得“静以修身,俭以养德,非淡泊无以明智,非宁静无以致远”之智,方得酒之本真,以酒抒情,而非伤其身,实乃饮酒之大幸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