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只鸿雁飞过古今 （云大附中 王梓涵）

一只鸿雁飞过古今

云大附中 王梓涵

（原稿）

我是一只鸿雁，我穿过边陲的千里关山，跨越过古今。

秋风袅袅，我与成群的伙伴飞越关山，落在长安城成阙上。浮华不染，千里南飞，那时我们身上寄着太多的思念。山遥水阔，我们凌飞振翅，去他乡，将寄情万里的游子的音讯送给伊人。千里南飞，那时候，路上有很多风景。

我们成行千里南飞，寒影清。行行暮晚，萧萧其羽。霞光溢，成群结队而听。湖倒映，天水界分明。凌飞鸣渐远，向暮独徜徉，心凝醉，只身入云岫。忽觉夜风凉。归鸿飞过，撩开云雾迷惘。我们见过晓山青，云烟成雨；见过暮云长，落日熔金；见过寒潭紫，苍霭凝烟……飞向云端，秋红漫山。草木黄落时，我们看见汉武挥鞭“秋风起兮白云飞，草木黄落兮雁南归。”山高天远，可那座座高山也阻拦不了我们的羽翼，娟娟尺素，载着多少痴情人的情愫，遂成了多少口口相传的诗谣，我们的身影便与源远流长的文化在词的深处永恒。

诗词的深处，有青冥之高，有寒潭之深，有伊人如秋水般的眸里凝出的蒹葭苍苍，夜过北固的客舟里，可否有游子的叹息，寒梅绮窗里的一阙酒令，可否是诗人悠长的叹息。几重关山里的恣意，千山暮雪上空有晓星明灭，春江月夜里有斜月海雾，是多情的骚客们携着旷古悠长的情思，藏在我的每一片羽翼里，在我们的目光里写下的。以歌颂之，以词赋之，空旷幽寂的苍冥里，万籁俱寂的深处，是尺素难书，缱绻缠绵的心字，我们帮他们，将其谱写进万籁的长空，千秋万代的星火明灭……

你们曾经见过的，成行南飞的归雁，便也正如“应似飞鸿踏雪泥”般，在数万声砰砰砰的枪响里永远失传，只在那些哭坟孤冢旁，有那封封永远送不到的音讯。

鱼雁不渡的不是关山，是百年后无数瞄准的黑色枪管。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只知道，振翅凌云的肃肃声渐渐飘远，留下的，是生灵的哀鸣。我无助的呜咽，分不清方向，因为头顶，是浓烟滚滚，脚下，是猎枪声声。人类布下的天罗地网里，我无力挣扎，也无力逃脱。我们神圣而又浪漫的使命，逐渐变为一个远古的传说。红笺的褶皱里，只剩下工业的黑烟。我努力地睁开眼，扑腾着曾经自由的羽翼，可却阻止不了工业时代的战争。在阵阵呻吟中，我死于人类的凌虐，葱郁的山川，高山上的暮雪和缠绵千年的文化和诗行一起陪葬。

 “大雁做了什么坏事吗？”

 “没有，不过它们的生命哪里有利益重要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