顶针(青岛市实验中学 2021初三 刘欣垚)
顶针
青岛市中学,2021年初三,刘欣垚
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侧着身子躺在我的书桌上,架子上黄铜色的顶针正笼罩着淡淡的,令人心安的黄晕。
搁置的久了,自然会有一层浮灰。我轻轻地捏着它放到眼前,用拇指和目光细细的擦拭。
顶针是定然是极平凡的器物,眼前的顶针也是极平凡的顶针,可对我而言,它名贵得无可替代。
因为这是奶奶的顶针。
上学前的五个春夏秋冬,我几乎是在奶奶的怀里长大的。有一个闲适得有些慵懒的午后,刚刚记事的我在床上小虫子似的扭来扭去,奶奶拉个板凳坐在床边,耳朵上架着的老花镜,腿儿都有些生了锈。眼前一摊五彩斑斓的布,捏着银针的手指旁边的手指上套着一个金黄色的薄环,在阳光的亲吻下熠熠生辉。也许是小孩儿天生对金色物件着迷,我情不自禁地问道:“奶奶,我也想要戴戴戒指。”“什么戒指,这叫顶针。”奶奶停下手中的活计,摘下顶针来给我套在手指上。令人失望的是,我的指头却比顶针要细很多,戴上它就像身上架了个呼啦圈。
我摘下它,恋恋不舍地还给奶奶,心里却记住了这个金黄色的叫做顶针的东西。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个下午,我也有了像窗外花儿一样明媚的棉被。
岁月总是在不经意间流走,很快我包着棉被搬了家和爸妈一起住,离着奶奶也很近。奶奶说要经常去看看她,奶奶再给你缝棉被。
也许是因为上学后的时光更加有趣,也许是因为小伙伴们热情有活力,那个捏着银针的老太太,渐渐的被我淡忘到了脑后。只有晚上拥着棉被睡不着的时候,才会想起奶奶,想起雷鸣般的鼾声,想起金光闪闪的顶针,想起未曾实现的诺言。
两三年前,奶奶搬到了我们家隔壁。奶奶老了,蓬松着的银丝里掺杂着几根摇曳的黑发。我随口一说要学缝纫,奶奶就抱着她的一箩筐家什兴冲冲的来教我。只是金黄金黄的顶针,颜色暗淡光鲜亮丽的新花境都是生硬的味道。
临走的时候,奶奶把他黄铜色的顶针留了下来:“俺奶奶小时候也给了我一个顶针呢。”
回过神,我带上了我的顶针,翻出了我的针线。
奶奶,我还想学一次。